Ariel

福华 Welcome to London

  

  又是一年七月。

  夏日的炎热中，树上的蝉唱起了歌，楼下的咖啡馆开始售卖冰淇淋。

  华生医生在这个早晨中清醒，泡一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一切都好像一如既往。

  他咽下苦涩的液体，抬手撕去昨日的日历。

  看到今天的日子，既使早有准备，心中也不免一阵颤动。

  是的，一切好像一如既往，却在时间的流逝中改变了许多。

  比如他和夏洛克之间的关系——从朋友变成了男朋友。

  比如他的一些习惯——从出去和朋友买醉到在家里和夏洛克小酌。

  再比如身边好友的离去。

  想到的最后一点让他开始失落和紧张。

  他将杯中最后一点液体灌进喉咙。

“看来你今天不能陪我破案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很明显，不是吗？”

  他转过头，夏洛克正靠在门框上注视着他。

“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这么说。”

  侦探先生见他转过了头，便朝他走了过去，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和拥抱。

  他怀中的医生身着一件侦探同款的黑色西装。

  很难得，更不要说现在还是七月份。

  这倒确实很明显。

“教堂？”

  一吻结束，夏洛克抱起他的电脑，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嗯。”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

“你今年，会去吗？”

  侦探沉默了一瞬。

“不。”

  他皱了皱眉。

“为什么？”

“我很忙，有四五个案子在等着我……”

  医生打断了侦探先生的解释。

“胡说，你根本没案子，你甚至昨天晚上还在抱怨无聊。”

  夏洛克没再看他，把头转回了电脑。

“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夏洛克。三年了，每次都是这个理由。”

  华生的心里的失落和紧张渐渐演变出了一丝愤怒。

  而这一丝愤怒只差一根火柴就能燃着。

“像你说的，三年了。人心易碎，生命无常。我们只能选择接受。”

  夏洛克风轻云淡的话让华生彻底被激怒。

  愤怒在他的胸口燃烧。

“Really? 夏洛克你认真的吗？！我知道你们福尔摩斯都冷酷无情，但是只能接受？！是不是我下一秒死在这里你也只会随便我个地方把我埋了，然后说两句什么生命无常就再也不来！”

侦探先生难得没直接反驳，他叹了口气。

“约翰，别这样……”

  华生再次打断了他。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夏洛克。格雷格是你朋友！现在他死了，你连一次教堂都不肯去！听着，不只是麦克罗夫特和那个什么海军元帅，他的死也有你的原因。我知道你讨厌这一点，但是承认吧，夏洛克，你有错。”

  医生顿了顿，又说。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原因。算了，你不愿意去无所谓，我自己去。”

  他夺门而出，下楼梯的声音甚至吵醒了赫德森太太。

“哦，约翰。”

  夏洛克捏了捏眉心，睡眠不足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

  他当然不是没去过教堂，只是从来没有在这一天去过。

  约翰是对的。

  这确实是真实的原因。

  电脑发来了一条新信息。

  夏洛克看了一眼就扔到了旁边，看来他今天不得不去教堂了。

  约翰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心里依然不能完全平静。

  或许是夏洛克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他，又或许是他自己潜意识里的害怕和担忧。

  害怕失去。

  一切或是一部分。

  221B离威斯敏斯特并不远。他付了钱，下车后慢慢朝教堂走过去。

  他混在成群的游客之间，被异国的语言包围。

  华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混入了一个旅游团之中。

  听口音，似乎还是个法国旅游团。

  他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嘴中不断的说着抱歉。

  在他终于脱离了游客的后一秒，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

  医生转过头，是个四五岁的女孩。

  金发，带着明显法国血统，却有着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使医生对她产生了点好感，于是俯下身问。

“嘿，小家伙，你是找不到路了吗？”

  女孩歪了歪头，奶声奶气的回答他。

“不是，我的妈妈在那边。”

  华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刚才法国旅游团的一员。

“那你怎么不去找妈妈呢？”

“我会的。我只是想问。”她有点期待的看着他，你是福尔摩斯先生的男朋友华生医生吗？”

“呃。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你博客的忠实读者！我真的很喜欢你们，我甚至还看福年摩斯先生的烟灰网！”

  医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扬起的嘴角被骄阳衬的格外好看。

“谢谢你的喜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罗莎蒙德。”

“很好听的名字。“他在心里慢慢咀嚼，“伦敦怎么样？”

  小女孩的眼睛更亮了。

“很棒，先生。除了食物。”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虽然我才到这里了一天半，但是我感觉我立到爱上了这里。”

  医生被这句话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头。

“那你可以考这里的大学啊，剑桥怎么样？你的偶像福尔摩斯先生就是从那里毕业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表情很是兴奋。“那我就可以经常来这里了！”

“伦敦？”

“不是，是教堂。”

  华生发现自己对这个小姑娘越来越有兴趣了。

“为什么？你喜欢建筑还是达尔文？”医生开玩笑的问。

  她摇了摇头，认真的说。

“都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座建筑很壮丽，达尔文也很有意思。但不是我喜欢这里的原因。”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当然，我有个非常尊敬的人住在里面。”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嗯，你知道雷斯垂德将军吗？”

  医生的笑慢慢在脸上凝固。

“当然。”他曾是我的好朋友。

“他是我的偶像，我就是为了他来的这里。”

  

  医生有点僵硬的开口。

“你英语说的很好，罗莎。抱款我还有点事，得走了。那个，welcome to London.”

  他最后冲女孩笑笑，离开了这里。

  华生医生漫无目的在周围走了两圈，最后坐在了小树林旁的长椅上。

  原因嘛，无它。他被夏洛克气昏了头，没有去花店买花就来了这里。而空着手去看老朋友也是一件事十分失礼的事情。

  而上午的骄阳也不允许他踏出阴影一步。

  真糟糕，他想。

  得益于这里的环境———教堂总是给人一种肃穆之感。

  他的思绪渐渐拉远。

  也许自己不该对夏洛克那么严苟，他可是一个姓福尔摩斯的浑球，也许冷酷无情就是他的本色。

  只是自己忘不掉他对自己的温暖。

  在他说，约翰，做我男朋友如何？“然后给了自己一个吻的时候。

  在他说，“I can't.“然后把枪指向麦克罗夫特的时候。

  在他说，“我朋友不多，只有你一个。”然后坚定的看着自己的时候。

  夏洛克是温暖的，所以自己渐渐被他治愈，忘掉战争和伤痛。也渐渐被他吸引，在相同和不同的方面。

  雷斯垂德以前在定期的酒吧聚会上就对自己说过，他认为夏洛克是幸运的，遇上了自己。

  其实不只是他，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认为夏洛克遇上华生是幸运的。

  可他却认为华生遇上夏洛克是幸运的.

  幸运有这样一个人爱着自己。即使不常表现出来。

  或许很久之前他就这样觉得了。或许是谢林福德；或许是白金汉宫，又或许是……

“Welcome to London. ”

  医生猛的向后转头，抱着两大束花的夏洛克朝他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忘了买花，走那么急有什么用，还有Welcome to Londom你是认真的吗？”

  侦探把其中一束递给了他的医生。

“不过还好，有我在。”

  听到这句话，华生似乎有点楞住了，随后也笑了笑。

  他是幸运的，无论有没有标志。

  夏洛克在医生面前挥了挥手。

“我很好。”

  医生伸手去够侦探的脖子。

  后者极为乘顺的低下了头，然后收获了自己听话的奖励——一个来自医生的吻。

“谢谢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多。

  华生松开手后说。

  而夏洛克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医生的手，牵着他走向教堂。

  教堂里的游客很多，但真正来祭释的却屈指可数。

  这也难怪，毕竟埋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活在上个世纪，甚至更早。

  他们顺着人流往前走，走到将近尽头后只剩下了他们。

  人流中有人去寻了达尔文，有人去找了丘吉年，或许还有人驻足欣赏玫瑰玻璃窗。

  但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华生想。

  自己有夏洛克足矣，无论世事变迁或其它。

  医生轻笑，好奇自己今天怎么如此多愁善感。

  许是教堂的缘故吧。

“该死的，怎么这么多人。”夏洛克看着眼前把

坟墓围的紧紧的人群，忍不住抱怨到。

  凶杀案现场的尸体都不见有这么多人围着。

“嘿。”

  医生轻声提醒某位侦探他们还在教堂。

  侦探轻哼一声，没再说别的。

  没两分钟，人群就慢慢散开，空出一个通道让中间的人离开。

  黑西装，领带夹，银发，和雷斯垂德相似的脸和身材。

  尽管夏洛克早就知道对方是谁，但还是忍不住做了一番演绎。

  卢卡斯·雷斯垂德，当今的英国首相。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卢卡斯朝两人走了过来。而原本准备和首相一起离到的媒体也纷纷停留在这里。

“上午好，小福尔摩斯先生还有华生医生。”

  他简单的寒喧道，“你也是，首相先生。”

  卢卡斯点点头。看到夏洛克手中的花束，他楞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抱歉我得离开了，等会还有个会。请接受我的祝福，福尔摩斯先生。”

“谢谢您，首相先生。”医生接受了这个看起来毫无理由的祝福。

  等到大半人都跟随卢卡斯离开，华生这才上前将那束花放上。

  他没有强迫夏洛克，毕竟在他看来对方愿意过来就足矣。

  从早上开始，繁杂的情绪就像一块化不开的冰一般在心里萦绕不去。

  这种感觉在到了这里后又加深不少。

  他知道战争的残酷，也知道生命的脆弱。

  但这接受起来并不容易，对谁都是。

“嘿，约翰。”夏洛克从后面抱住了他，“It's all right.”

医生的情绪在夏洛克的不断安抚下重新变的平静。

“你不把花放过去吗？”他问。

“不。”侦探回答到，“快点，你和盖文说完话了吗？”

“夏洛克———”华生瞪了他—眼。

“Ok，Ok，对不起。但你还是快点，我有话要说。”

“说吧。什么事？”华生走回夏洛克身边，问。

“咳，我需要一点仪式感。”

  侦探说着开始在身上四处翻找。

  医生心里不安的信号越来越大。

“不是吧，别在这儿。”

  他现在开始庆幸刚才的媒体都去跟拍首相了。

  侦探似乎寻到自己在找的东西。

  

  突然，夏洛克单膝跪地，右手捧着一大束白玫瑰。

  天。华生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他居然才发现那不是菊花。

  夏洛克的左手缓慢的将他刚找出来的小盒子打开。

  是一枚戒指。

  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内圈刻着医生的名字。

  医生突然很想哭。

“约翰，听着。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或者丈夫，但我会尽力去做，做一个你理想的丈夫。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医生哭了，又笑了。

  “Well,I do.”

  华生接下了戒指，夏洛克亲手为其戴上。

  依探诚挚的看着他：“I love you,John.”

  他给了他一个吻。

  很多年后，医生才在他的小说中写到，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P. S. 典型的内容和题目没关系。

这是一个还没发的新坑BE结局的番外（并不代表就是BE，HE我也写了）

彩蛋是新坑的BE结局预告。